於是,青年就這樣被她一拳頭給KO了。
順理成章地捂著腹部倒地後,那讓人生疼生疼的戒指雨也停了下來,蘇綠蹲下|身,看著某個滿地打滾喊著「好疼!好疼!地上全是東西好膈人!」,毫無同情心。大概是因為她覺得,這傢伙的確欠揍。
青年朝她蹲著的方向側過身,抱著腿縮成一團,流下寬面條淚:「所以說,為什麼你這種狀態下,還是要揍我啊?!」因為他欠揍嗎?是這樣嗎?真的是這樣嗎?!
「吵死了!」說話間,蘇綠又給了這傢伙一拳。
可憐的時辰先森淚流滿面地抱著頭上新鼓起來的包,幾乎哭暈在廁所。但轉眼,他就收拾掉了悲桑的表情,轉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:「妹子,你該不會是想起來了吧?」
「想起來?」
青年看著她不明所以的眼神,抓了抓腦袋:「也是啊,不會這麼容易……不過,想不起來還揍我,這可真是……」說白了,他揍起來手感就這麼好麼喂!
「說起來……」蘇綠捏了捏剛才毆打過某人的手,「這個觸感……的確很熟悉……」她眼神奇妙地看向依舊躺倒在地上的青年,「我是不是在哪裡揍過你?」
「……」他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呢?
「聽你話的意思,似乎是認為我失去了某段記憶?這樣的話就好辦了,」她笑眯眯地說,「既然我對揍你有印象,你讓我打到想起來不就好了?」
「喂!你認真的嗎?」
蘇綠一把抓住某人的腿,將準備翻過身爬行逃跑的他扯了回來,而後騎坐到他背上,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上提:「這個手感,果然很熟悉。」又拍了拍他的臉,「這裡我似乎也打過……」手往下滑了滑,「還有這裡……」
「雅、雅|蠛|蝶!那裡不行啊啊啊!」
蘇綠:「……」喂!只是脖子而已,用得著叫的這麼不和|諧麼?!
趁著她黑臉走神的功夫,某個非常善於把握機會的傢伙完成了一個「絕地大逆轉」,直接將蘇綠按翻在了地上,「獰笑」了起來:「哼哼哼哼,既然落入了我的手掌心,你就老老實實地……啊!」捂臉。
蘇綠收回拳頭,輕輕地吹了口氣:「剛才你說了什麼?再說一遍我聽聽?」
「大姐我錯了!」
「誰是你大姐啊!」揍!
「……小姐我錯了!」
「誰是小姐啊!」揍!
「綠綠,我錯了。」
「……那種噁心的稱呼是怎麼回事?!」而且綠綠是誰啊?雖然很耳熟看,但明顯不是她吧?應該……不是吧?對著她喊別人的名字是不是太過分了點?當然她不在意這個,只是……總之——揍!揍!揍!
人字拖先森:「……」這、這種行為應該也算是傲嬌的一種吧?不,也許是她開發出的新品種——痛嬌——真的很痛啊!QAQ
「喂,奇怪的傢伙。」
「……什麼?」他一點都奇怪好麼?
「你說我忘記了什麼?」蘇綠把某人推開,坐起身如此問道,「為什麼不這麼覺得?」但同時,又不認為他撒了謊。
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腦子:「因為你的思維被篡改了。」
「篡改?」
「是的,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,小看他了,嘖。」
「誰?」
「我說你啊,」時辰伸出手,雙手捧住她的臉,認真地看著她,「你覺得自己會喜歡怎樣的人?」
「……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?」
「回答我就是了!」
蘇綠瞥了他一眼,很是無情地回答說:「反正不會是你這樣的。」
「……」青年默默收回手,摀住自己的心口,他感覺這裡中了重重的一箭——啊,人生真的好累,感覺再也不會愛了……QAQ
「你那種消沉的表情是怎麼回事?啊!」她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,「你不會是暗戀我吧?」
他奄奄一息地回答說:「不是。」
「嘖。」不知為何有點微妙的不爽。
「我明戀你。」說出口的話語與情感,怎麼看都屬於明戀的範疇吧?
「……」蘇綠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癢,她輕咳了聲,「真是輕佻的傢伙,隨便就說出這樣的話。」
誰知道,這傢伙居然很嚴肅地回答說:「妹子,就算是你,這麼說我也會生氣的哦。」
「哈?」
「我對於感情的態度可是很認真的,一點都不輕佻。」
「……這種事和我沒關係。」她一把將這貨的臉推開,那種堅定又灼|熱的視線讓她覺得稍微有點……不太自在,「所以才說你輕佻,別老是把這種話掛在口上啊!」
他卻突然笑了起來。
「你笑什麼?對我有什麼不滿嗎?」蘇綠眯起眼眸,抬起手一根根地捏起手指。
「冷靜點!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!」只是覺得,心靈世界的她,出乎意料地……該怎麼說呢?這種傲嬌感,真的很可愛啊,和平時展露在外面的樣子稍微有些差別。或者說,她總是用惡言惡語來掩飾這種內心吧?不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被嚇退了,只有非常非常瞭解她的人,才能觸及到這一面。
啊啊,何其有幸,才能看到這種模樣的她。
某種意義上說,也許該感謝那個人也說不定。
但是,不可原諒。
絕對不會放過他。
「你在想什麼?」一瞬間露出了那種可怕的表情和氣息,不過她倒並不覺得害怕就是了。
「我在想,你到底喜歡怎樣的人呢?」
「……你還沒放棄這個話題嗎?」這種事情,她自身也不太清楚好麼?
「那我們換個話題,」他一字一頓地問道,「你覺得那所謂的未婚夫,真的是你愛著的人嗎?」
「這當……」蘇綠的話音頓住。
說不出口。
有關於她愛著阿爾德這種話。
那個時候也是一樣,阿爾德跪下向她求婚,對她說「我愛你」,她卻沒能好好地給他回應。甚至還在猶豫,為是否接受他的戒指。
「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,為什麼他會成為你的未婚夫嗎?」
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
「妹子,你可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類型。難道你真的想嫁給他,然後生上幾個有著那傢伙血脈的討人厭的小崽子,就此度過一生嗎?」
「……」這傢伙一定很討厭阿爾德吧?不過,「你的意思是,阿爾德對我做了什麼嗎?」她不想懷疑阿爾德,但是,眼前這個人的話,又無端地讓她信任。這種被夾在中間的感覺,真是糟透了。
「除此之外,難道還有其他解釋嗎?」
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
「那還用說嗎?」青年輕嗤了聲,「為了你本身咯。」
「……」
「說起來,」時辰先森不知想到了什麼,臉又黑了,「他都對你做過些什麼?」
「哈?」
「抱過了嗎?」
「……」
「親過了嗎?」
「……」
「還是說……」一瞬間,他的表情變得相當陰鷙。
「喂!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這些事情吧?」不知為何,蘇綠突然覺得有些窘迫。不管怎麼說,這傢伙的話也太讓人尷尬了吧?說到底,有人這麼說話的嘛?!
「可惡的傢伙!」他低哼了聲,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她,大腦袋在她脖間不斷磨蹭,「不管不管,我也要!」
「你給我起來!」
「我也要把那傢伙對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做一遍,不然太不公平了!」
「……滾開啦!」拍飛!
蘇綠整理起稍微有些亂的睡衣,沒好氣地說:「你是小學生嗎?」就像沒搶到玩具的孩子一樣,幼稚過頭了。再說,「他是我未婚夫,不管做什麼都是很正常的吧?說到底,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詞,我……」
話音未落,她已經再次被壓倒在地。
「不管做什麼都很正常?」
也許是這樣的姿勢給了人極大的壓迫感,這個剎那,她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巨|大的壓力。
但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懼怕他。
要說為什麼的話?
大概是篤定這個人一定不會傷害到她。
「你給我起來!」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說出這樣的話。
「真過分。」他壓低臉孔,與她在很近的距離對視,兩雙同樣漆黑的眼眸湊得很近,一時之間分不出,到底是誰的比較深邃。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,「明知道我這麼喜歡你,還說出這樣的話。」
「誰知道這種事啊?」
「這件事不記得,那麼這個呢?」
他吻上她的額頭。
她是想一把推開他的。
但是……
好熟悉的溫度。
「你是我的契約者,世界上離我最近的那個人。」
「我會努力盡快醒過來的,所以……」
是誰在說話?
「蘇綠。」
是誰在叫他的名字?
「就這麼約定了哦。」
是什麼樣的約定?
但是,那聲音……似乎的的確確是眼前這個人的。
這麼說——
他們的確認識?
「還沒有想起來嗎?」人字拖先森抬起頭,煩惱地摸下巴,「看來藥量不夠,要加大力度才行啊。」說著把嘴嘟成了「=3=」樣,「親親小臉蛋會不會好一點?還是親個小嘴呢?」
「……你夠了!」
「啊!!!」
徹底石化的青年摀住胯|下,而後從她身上滾了下去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蘇綠則快速地站起身,毫不客氣地又給了他幾腳:「是變|態就給我老老實實地進拘留所,別出來丟人現眼!」
說完,她轉身就走。
「喂,等下,我話還沒……」
她跳回屋中,反手將窗戶關上。
回過頭注視著臉色還在發青卻一臉焦急地看著這邊的某人,不知為何就笑了出來,也許是因為那傢伙現在的模樣的確挺可笑,或者是……
夢境卻在這一秒崩塌了。
下一秒,蘇綠睜開了雙眸。